我一邊說,一邊觀察岳父的表情,發現他有些心不在焉,後面還打了個哈欠,我就不再說了。
再等一會兒,番茄炒蛋到了,整整五盤,整齊的擺在桌子上,岳父也不見得多有興趣,時不時拿筷子夾起一個嘗嘗。
我喊來服務員,本想要兩瓶酒的,卻被岳父給攔下了,笑呵呵的跟我說不用。
我更尷尬了,隨後岳父居然開始玩起了手機,還打了個電話,我就在旁邊等著,覺得有些餓,就吃了幾口番茄炒蛋,老闆做的很咸,我覺得不太好吃。
岳父拿來個勺子,一口一口的挖著菜吃,看起來也不是多麼感興趣,就像嗑瓜子一樣。
等他打完了電話,吃的都快差不多了,我趕緊把要說的事跟岳父說,我支支吾吾的,低著頭勉強的說:「爸爸,我有事求您。
」
「什麼事啊?」、「能不能借我五千塊錢?」我不給岳父反映的機會,繼續大倒苦水,說了好多自己多麼不容易,可說了那麼多,岳父只回了一句:「哎呀,這事得等我跟你丈母娘說,我不管錢你是知道的」。
聽岳父這麼說,我的心一下子就涼了,據我所知,前不久他才換了台四十萬的車,不是也沒跟岳母商量嗎?
怎麼這次借五千塊錢都拿不出來呢,看著岳父一副無所謂的樣子,我徹底的寒心了,大概就是不想借給我吧。
岳父並沒有多解釋什麼,站起來拍了拍衣服就要走了,我也趕緊搶著去結賬。
說實在的,這結賬沒多大用,五盤番茄炒蛋能有幾個錢,這點錢也不算啥,估計不會超過五十,搶著結賬都沒勁,等我到了櫃檯,要結賬的時候,那服務員算了一下,聽到數字我驚得目瞪口呆。
五盤蛋炒飯,一碗我吃的大米飯,加起來居然才三十二塊錢,連四十塊都不到。
岳父慢悠悠的走下來,我趕緊把錢給付了,正好沒喝酒,我也能開車把岳父給送回去。
回去的時候,順道跟岳父提了錢的事情,說這五盤番茄炒蛋可真便宜,四十塊都不到,岳父突然說了一句把我嚇了一跳:「我知道,就是選最便宜的」。
當時我都驚呆了,一句話都說不出來,岳父卻好像沒事人一樣,像嘮家常似的跟我說:「小秦啊,不是我說你,你不工作怎麼能行呢,出來請客都選那種最便宜的飯店,我都怕點多了讓人難堪,只能點這五盤番茄炒蛋,還是最便宜的」。
聽岳父這麼說,我臉上瞬間就掛不住了,岳父還沒停,他繼續說:「人得活著,得找點事情做,你都閑著大半年了,倩倩(妻子名字)跟我抱怨了好幾次,說你整天在家待著,連外賣都不去送......」
岳父噼里啪啦的說了我一大堆,臨走的時候,居然還給我塞了兩百塊錢,讓我好好找份工作,出於男人的尊嚴,我並不想收那個錢,但不知怎麼的,我的手不受控制,還是把錢收下了,回家的時候,覺得很傷心。
到了家,看到妻子正在輔導孩子寫作業,我心裡感到一陣難受,我想,或許不該這麼逃避下去了,我該去找份工作了,送外賣也好,幹什麼都行,能把錢賺到就可以了,這次我一定要努力了,總不能再這麼頹廢下去,連岳父都這麼看不起我,施捨一般的把錢給我,我都不知該感謝還是該憤怒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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